寒落没想到，整个兰若寺的地底都是镂空的，怪不得当初他找遍了兰若寺也没找到树妖姥姥。
久久不见天日，地洞中却并不黑暗潮湿，一条条根须错综复杂，铺满了整个地洞。
寒落好奇的问道：“这发光的是啥？”
“嘘，不要说话。”
聂小倩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带着寒落小心翼翼的一路向前走去。
约莫五分钟后，寒落看见，前方，一张床上，一个不男不女、穿着黑裙的人形生物，正在睡觉。
这应该就是树妖姥姥了。
这看上去根本不像树妖，像是人*……
聂小倩比了一连串的手势，寒落连连点头，实际上一个也没看懂。
这是，又不是。
见寒落久久没有动作，聂小倩眼神示意，“你干啥嘞？”
“我没看懂你刚刚啥意思。”
“我让你去偷绿砂的根茎。”
“哦……”
寒落正要上前，却是陡然反应过来，我特么连手势都没看懂，是怎么和聂小倩通过眼神交流的？
然后，寒落就看见绿砂头顶冒着盈盈绿光，看样子这是绿砂的能力。
寒落不再犹豫，来到树妖姥姥身边，伸手就往树妖姥姥的袖子里掏。
等到取出绿砂的根茎，就想办法把绿砂和聂小倩打发走，他再装作不注意将树妖姥姥吵醒……看见一个自投罗网的“阳气”，树妖姥姥还能不心动？
寒落计划的很好，奈何手刚刚伸进袖子里，树妖姥姥就睁开了眼。
寒落：“……”
树妖姥姥开口，声音也是时男时女，“你们觉得，这满地的树根，都是摆设吗？”
寒落一愣，“难道不是？”
说罢，寒落还夸赞道：“你别说，有了这树根一装饰，整个地洞瞬间就有了生气，还充满了田园气息。”
树妖姥姥：“……”
“这不是摆设，这就是我的根。”
“所以你们一进来，一举一动就全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寒落赞赏的竖了个大拇指，“厉害啊……那个，所以你有没有看懂小倩的手势是什么意思？”
要是看懂了可就厉害了。
“没有……不对，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有点问题，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
寒落干脆在树妖姥姥身边坐了下来，像是和邻居唠嗑一般，“我当然不怕啦，既然来了，就是做好了必死的准备。”
树妖姥姥觉得受到了侮辱，它堂堂一个千年树妖，竟然一点威严都没有。
树妖姥姥暂时没有理会寒落，而是转头看向了聂小倩和绿砂，“你们两个，太让我失望了。”
绿砂直接躲在了聂小倩身后。
聂小倩拉着绿砂跪在地上，“姥姥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树妖姥姥嘴角的笑容有些戏谑，“要我原谅你们也行，绿砂，你亲自动手，为我取了这个男人的阳气。”
树妖姥姥望着寒落的神情，想从他脸上看到绝望、哀伤，然而它失望了，它甚至还看到寒落脸上似乎有一丝兴奋？
不，一定是错觉。
最爱的人为了活命而亲手杀了他，这是什么样的人间惨剧啊，他怎么可能还开心的起来……一定是悲伤过度，脑子出问题了。
对，一定是这样。
想通了这一点，树妖姥姥瞬间心情舒畅，姿态放松的准备欣赏接下来的好戏。
绿砂含泪来到寒落身边，声音抽噎，“哥哥，你一定会理解我的对不对，你愿意帮我的对不对？”
寒落连连点头。
少女，你尽管来，虽然我失去的是生命，但你得到的可是原谅啊！
聂小倩在一旁早已哭成了泪人，这一生，能够遇到这样一个男人，还有什么奢求呢？
绿砂将手插入了寒落的胸膛，掏出了他的心脏。
寒落：“……”
少女，连续三次都这样，你不能吸取一点经验吗？
绿砂张口，用力一吸。
一丝阳气，被绿砂吸入口中，然后就再也吸不动了。
树妖姥姥望着这一幕，双眼放光，这个男人，阳气会精纯的何种程度啊！
树妖姥姥一挥手，将绿砂击飞，“放开这个男人，让我来。”
树妖姥姥一瞬间来到寒落面前，伸手抓住寒落的衣领，张开嘴巴就要吸取寒落的阳气。
寒落满脸欣慰，终于要回去了。
然而，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台词再次响起，“大胆妖孽，你敢！”
寒落愣住了，燕赤霞怎么叒来了？
这都第几次了，每次一要回归，这货就来捣乱。
“寒落，我来了。”
“不，你走吧！”
燕赤霞一剑逼退树妖姥姥，语气无奈，“别闹脾气了，我不再阻止你和那只妖相爱就是了。”
寒落：“……”
谁闹脾气了？
“宁采臣呢？”
“死了。”
燕赤霞怒气冲冲的看向树妖姥姥，“大胆妖孽，今日我便灭了你。”
树妖姥姥冷笑，“那你也得做得到。”
说罢，一人一妖便打了起来。
寒落大喊，“别打了，宁采臣不是它杀的，是聂小倩啊！”
聂小倩：“……”
燕赤霞却是不管不顾，“罪魁祸首依然是这只老不死的千年树妖。”
“你敢骂我老？”
“呵，老太婆。”
“我和你拼了！”
两方战斗愈发激烈，寒落害怕燕赤霞真把树妖姥姥打死了，一心想着怎么阻止两人继续打下去。
陡然间，寒落脑海中灵光一闪，他突然意识到，他为什么要阻止两人？
他只要蹦到两人中间，还愁死不了？
眼见燕赤霞丢出一发掌心雷，树妖姥姥射出一条根茎，寒落毫不犹豫的就要跑过去，但没跑动。
寒落回头，愤怒的望着聂小倩，“你拉着我干嘛？”
“你上去就是送死。”
我特么就是为了送死啊！
但寒落肯定不能这么说，于是想了个理由，“绿砂的根茎还在树妖姥姥手里，不能让它就这么死了啊！”
“就算绿砂那么对你，你依然爱她吗？”
寒落毫不犹豫的点头，心想再不去就来不及了，这两人快打完了啊！
这一刻，聂小倩突然有些嫉妒绿砂。
深吸一口气，聂小倩将寒落向后一甩，自己则是迅速冲了上去，“我去帮你取得绿砂的根茎，你们两个……一定要幸福啊！”
燕赤霞大喊，“龙啸九天、万剑归宗！”
“天地无极、乾坤借法！”
“般若波罗蜜！”
“妖怪，去死吧！”
轰！
地洞坍塌，树妖姥姥发出一声惨叫，瞬间爆炸。
寒落神情呆滞，为什么，连送死都有人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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