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5书 粮
手中拥有粮食的静土城居民，和手中有钱，但是没啥食物的战士们形成了一对矛盾。
战士们的钱也是有限的，不是所有人在进城之后都会跑去扫荡城中那些有钱人家的家财。
爱勒米的信，最终还是寄了出去。想要找商人捎带手的怂过去是没戏的，她花了点钱，找了专门的信使，价格相当昂贵。搞定之后，周书跟蛇神送爱勒米回了家。然后两人谎称，说是想要去那条商贩街道继续逛逛，又出了门去。
当天夜里，周书跟蛇神都好好的睡在自己的床上，严格来说前者睡的是地板。两人白天就把该办的事给办完了，晚上能够休息也算是难能可贵。
就在这晚，与他们相距不远的一片城区突然燃烧起大火来。火势和滚滚浓烟在北风的加持下一路朝着旅店方向侵略而来。鼻子不错的蛇神率先发现从窗户缝中钻进来的烟味，迷迷糊糊的走到窗子前仔细去闻。结果就这么一提鼻子，整个人一下就精神了。
蛇神一点也没有考虑同屋居住的周书跟娜蒂，啪啦啦的将木窗推开。窗外的烟其实并不多，火光也还在远处，比他们更接近火场的一些人还没有发现这一状况。
火这会正朝着她跟周书发生第一次的那栋楼烧去，那里是对两人来说非常重要的房间，想要办事只能去那里。眼看着屋子面临被烧毁的危险，睡得正香的周书被蛇神一脚踢在胳膊上踢醒。
“着火了，快来跟我去灭火！”
周大老爷曾经看过一个ＢＢＣ的英剧，叫做《The Great fire》伦敦大火，直译其实应该叫《伟大的火》。记录的是1666年秋天，发生在英伦的一次灭城级别火灾。火灾持续四天，毁了四分之一个城市，教堂没了八十几座，却只烧死五个人，反而还切断了伦敦鼠疫疫情。
电视剧的表现力很好，将火蔓延开的之后那种无可阻止的绝望感全都展现了出来。在那种技术水平下，想灭火是非常难的。
静土城这边比当年的伦敦可干净太多了，也没那么多的人口，但房屋是木制为主，基本上也是一烧一片的节奏。
伦敦的那次火灾，居民们有非常充裕的时间逃走，静土城目前这个也一样。周书起来之后凑到蛇神身边，跟她一起顺着窗户朝着火光阵阵的方向看着，一点都不害怕自己被烧到。原因很简单，火走的实在是太慢了，慢的夸张，有两三个小时能烧过来就不错了。
两人犹豫了一会，还是把大家给叫了起来。逃不逃的先不提，大家先一起看看热闹，这么大的一场火还挺难得的。
爱勒米表示，她家的荣耀城这几十年来也着过两次火，不过没这么大。这会半边天都烧亮了，很难得，通常火灾发生后没多久就会被扑灭。那两次大火，全部发生在月底，而且又一次是南方人的节日。
周书很快反应过来这姑娘为啥要提月底和节日的问题。伦敦那边想靠人力救火，基本没戏，这个世界却不一样。随便来几个大号巨人，将房屋拆出一个防火带，就能够控制火势的蔓延。
蛇神跟周书之所以还有心情在这边听故事，其实也就是想要找一个有效的救火方式。现在两人听到了，于是一同离开旅店。
就在这么一会功夫，附近居民也都察觉到了烟尘味道，从而发现了大火。此时街上非常热闹，人们全都面对着火灾方向，仿佛向日葵一般，望着那里皱眉。肉眼可见之处，反正是没半个巨人帮忙救火。这倒是可以理解。现在静土城那么乱，只要没烧到自己的头上，谁也不打算浪费自保的力量做这种事。而且强拆这种事需要一个强有力的政府来组织，现在要说拆出个防火带，住在里面的战士们可不答应。
周书跟蛇神一出门就翻身上了墙壁，寻了个最高大的建筑爬了上去。站得高看得远，本来远远的看着也没啥大不了的，现在换了个视角，两人同时皱起眉。
为了保护自己的那间用来暧昧的空屋，他们也没说什么，原地对着火场施起了法。周书捏着定澜，蛇神红着眼睛，伴随而来的是大地的震动。
两人拥有改变地形的力量，不过严格来讲两种力量并不协调，倒是比较适合拿来在这种时候救火。
蛇神非常艰难的扭动着自己的腰，将整片火场区域的房屋全部震倒。周书尝试着用升起石头墙壁的方式隔离火焰，最开始难度很大，后来渐渐习惯了。或许是这个世界的居民有着很强力量的关系，城市地面普遍铺满石子，以生产力来说还是比较奢侈的，这为定澜的使用提供了一些方便。
通过两人的努力，火势在天亮之前得到了控制。倒不是说火灭了，只是处于一个等待其燃烧殆尽的阶段。
熬了一夜的两人回到旅店，这还是他们第一次夜里出去没做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蛇神显得有些疲惫，虽说是伪神，但她的身体明显没有周书来的强壮。
这件事并没让周书想太多，在他看来，这就是一次意外而已，没啥大不了的。结果隔天他跟蛇神白日外出时听说，之前的大火似乎是有人蓄意纵火。本来这事儿倒是也可以理解，现在城市这么乱，比赛让战士们互为仇敌，纵火什么的情理之中。
不过两人凑近了以后，听到的内容可完全不是这么简单。他们俩出门的时候是想着那个事儿的，蛇神一直就没觉得自己的肚子有什么动静，强烈要求多来几次。尽管周书以科学的角度给她解释，说是怀上孩子也没这么快有反应。只可惜旅店里有个挺着大肚子乱转的香草，蛇神见不得她的肚子，特别烦躁，自己也想要一个。
他们出了门之后蒙着脸，提防被人发现。旅店之前可是被人投毒过的。就在他们偷偷摸摸的来到楼底下的时候，一些坐在路边长椅晒太阳的武士聊了一些很糟糕的事情。
前日的那场大火，是本地居民放的。他们朝着一间破旧的空屋子泼了松子油，将火点燃，然后用干草将火引向隔壁战团的居住地。
有人在火势刚起的时候分辨出的浓烈的松子油的味道，之所以说是居民所为就是因为这个，只有他们才拿得出那么多的油来，战士这边才不需要用这种照明用的灯油来引火呢，他们身边有的是火油。
交谈中的那些战士旁若无人的说着这些事，周书跟蛇神在一边听，联想到了之前见到的一些事情。战士故意挑起与居民的矛盾，还做出了杀人抢劫的事情。现在居民实行一些报复，似乎也合情合理。
两人没想太多这种事，听了个大概之后就跑去楼上运动去了。蛇神的性子最近温和了许多，或许这才是她本来的模样，之前那个厚脸皮的女孩只是她为了缠着周书特意表现出来的。
完事之后两人躺在床上，聊起刚刚听到的事。蛇神提议出门逛一逛。她有一些预感，有热闹可以看。现在战士们盛传火灾源自于居民，矛盾激化的这么厉害，似乎随时会打起来的样子。
周书正好也想四处走走，住在旅店就跟坐牢一样，挺憋闷的。一路掩着火灾后留下的那些残骸方向走去，原本就乱糟糟的城市变得更加混乱了。
周书本来用石头立起了一些墙壁当做防火带，由于石料不多，他的力量也不多，所以墙壁不是很高也不算厚实。好在当晚风只朝着一个方向吹，没变换过方位，所以他只需要弄出一侧的墙壁就好了，工作量也还算好。
现在这些墙壁已经被战士们砸得七七八八了，到处都是洞，是残垣断壁。墙的另一边，是成片化为废墟的城市。
那里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修缮工作要是没个政府主持，根本就进行不下去。受灾区域很广，差不多是城市的五分之一。从位置上来看，确实有很多战士生活在这里，不过更多的还是本地居民。毕竟他们的基数要大上一些。
由于这次火灾，导致很多人流离失所，导致更多的生活物资被浪费掉。原本生活就已经很困难了，现在又雪上加霜了一些。
在被推倒的墙边，有一群拿着破旧刀剑当武器的人，围着一车粮食警戒着，同周围人群争吵着。这些人有三四十之重，蛇神告诉周书，他们是在卖粮食，车上挂着的牌子写着每一舀口粮的价钱，比之前还要贵上许多。
很显然，市民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组织成了一个团体。他们许是见到了那个被战士杀死抢夺财物的女人，感到自身安全受到威胁，开始抱团。
战士们此时显得格外狼狈，穿着明显被烟熏黑了的衣服铠甲站在一边冷眼观看。尽管这些人的叫卖声喊得卖力，却是一点也不为所动。
周书抓了抓头，不知道这些人在搞什么。凑近之后向一人询问才得知，这些战士拒绝购买高价粮食，想要逼这些奸商降价。
“这样啊。”蛇神笑呵呵的从后腰掏出钱袋，“那我去买一点好了。”
周书在一边一个劲的无语，想要收回有关这个家伙变乖了的宣言。她依旧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女人，有点魔女的性格。
“我只是开个玩笑。”蛇神从钱袋里拿出一个小铁罐，上面用英文印着‘GODIVA’，是周书买来送她的巧克力。她笑着吃了几颗，表情很顽皮，一点也不像成年人。
那些贩卖粮食的武装奸商身边还有一大堆皱着眉头的普通市民，这些人衣着褴褛，似乎同样是火灾的受害者。如果说战士们脸上的表情在困苦之中还夹杂着怒意，那么这些人的脸上，便只有单纯的困苦。
周书本以为他们因为房屋口粮被烧光，绝了生计，所以才会如此绝望。直到他跟蛇神一同听到，其中几名市民同奸商的对话。他们询问那个卖力吆喝的奸商，问他们自己的这些粮食到底能不能卖出去，提议主动降价。商人这边抓着根生锈的叉子，为难的摇了摇头。
“不能降价。”
蛇神看了周书的一眼，传达了一些信息，表示她也发现了其中隐藏着的情况。很显然，那些商人向这帮市民做出承诺，可以以更高的价格将粮食卖出去，所以才会有现在这一幕。不过他们显然很难旅行诺言。
周书跟蛇神看了一会，发现情况毫无进展，于是就溜达到了其他地方。结果没走多少米，又遇到了相同的一幕，似乎这样的情况是在有组织的情况下发生的，并非某几个人临时起意。
那些市民的样子也很奇怪，显然他们在大火焚烧房屋之前抢救出了不少东西，每个人的身边都有一大堆用毯子盖住的箱子、包袱，像是有准备的搬家一般。
战士们面对陡然倍增的粮价，同样凑在一起商量对策。他们目前能想到的第一个办法就是拒绝购买，希望商人能够降价。如果这个法子不管用，不同他们商量，周书就知道会发生什么情况。人的肚子饿了，再加上不知道明日能否吃上饭的不安感，发生暴力抢夺是必然的。
虽说这些市民商人数量比较多，也拿了武器，不过他们的战斗能力远不及战士们。战士们目前只是在用基本的社会道德约束自己，商人们的行为等于寻死。
周书这会有点怂，他可不想看到双方打起来，他已经见识过太多的乱子了。当然他也没打算参合进去，只是想早点回到旅店，安安静静的喝杯可乐。
就在他准备招呼蛇神一同离开的时候，突然有一队战士兴高采烈的往墙这边跑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呼喊着什么好消息。
仔细一听，似乎不算好消息……
蛇神跟周书的耳朵很好用，在所有人之前分辨清了那些人的话。
商人来了，外面的行商。一大批。带着大量粮食。除了这些内容外还有一条最重要，“价格很低。”
两个人听到这话，同时叹了口气。他们很清楚，这两相对峙的局面，怕是要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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