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时间，湖湾区分局，餐厅。

我们三个人打过了饭，刚要开吃，便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二位领导，柳深老弟！”

是老徐，也就是山岛市御田分局刑警队长徐麟风。现在应该算是特案组二队队员了。他端着一盘餐点，和我们坐在一桌上。

“回去查了吗？红毛怪物的事。”沈进问他。

“倒是有收获，虽然没有新的照片，但是山岛的御田区和湖湾区这两个区域曾经都有目击者看见过，奇怪的是......都是在警局附近，却都没有被监控拍到。”

“警局附近......”

“营救同伙？”胡谭猜测到。

“确实有这个可能，我和柳深在御田区警局那天，拘留室里有六个犯人，两个是因为打架，一个是因为酒后开车，还有三个是因为燃放烟花爆竹。”

沈进否定了他们的观点：“不对，你们不是说，他当时背着一个类似于尸体的东西，如果是去营救同伙的话，那个尸体是怎么回事......”

迟疑了一会，他接着说道：“现在还不知道那个尸体和喷泉抛尸案有没有关系，如果有，反而是好事，因为如果没有，那么就是一具另外的尸体，具体在哪还需要再调查，嗯......老徐，你吃完饭去问一下御田区前段时间拘留完毕的人有没有失踪的。”

“是。”

“先吃饭吧，给我饿坏了......”壮硕的胡谭便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警局的餐厅菜品还是相当丰富的，比在家里点的外卖吃着要顺口一点，也可能是我太饿了......

胡谭的饭量大概相当于老徐和沈进加起来......果然像电视里说的，特种兵出身的战士饭量都会很大，因为结实的肌肉而导致营养消耗量非常高。

“大姐，再给我两个馒头。”餐厅的主食是免费的，胡谭便和推着车子的餐厅服务生要了两个馒头。

“你好，有没有醋？”我跟那位服务生说。

她便从推车底面的挂兜里摸出了半瓶醋给我倒了点......

沈进盯着那个推车......

过了一会，他便放下了筷子，说道：“快吃，一会去领个警犬，你俩再和我回去一趟！老徐你就先去办你的事吧。”

“嗯？”我和胡谭都表示很疑惑，但是毕竟相信沈进的决策，就赶忙塞了几口，胡谭则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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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餐厅，到警车门口，便有一个警员将警犬给我们送了过来：“胡队，你的警犬。”

“计老黑！好久不见了奥。”胡谭蹲下抚摸着这只有半米多高的万疆牧羊犬。黑色的长毛，夹杂着金黄色的几道花纹，看上去帅气而又不失温顺。后来听胡谭解释，它的第一任主人姓计，每天都和这只狗形影不离，这只狗又讨人喜欢，所以警队的人便都“计老黑、计老黑”的叫它。

胡谭抚摸着它，宠溺的说：“我刚来警队的时候，它就和我一起破过不少案子。”

这只狗看起来就聪明，我知道警犬都是不会攻击群众或警员的，在它慢慢的走过来对着我的腿一通乱闻的时候，我便蹲下慢慢抚摸着计老黑的狗头......

我对这只狗有一种异样的亲切感。

“行了，别卖萌了，胡谭，开去医院，具体我在路上跟你说。”

我们三人一狗便上了警车，我喜欢和这只狗一起坐在后座上的感觉，沈进坐稳了，系上了安全带，便说道：

“我一直没有注意那个细节，就是运送尸体的推车！”

“所以你是说，恒霜文失踪的事？”胡谭问道。

“对，而且可能不止是这件事，还有就是病人的尸体被换成了喷泉案的凶手，可能也是用的这个方法，利用推车下面的空间，再配合楼梯间的监控死角！”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在电梯间和楼梯间的中间监控死角范围内，平时是会放着一个备用推车的。”

他继续解释着：“听汪佳俊说恒霜文进入楼梯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咱们假设汪佳俊没有说谎，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被早已潜伏在楼梯间里的人袭击了，然后凶手便把她装进了备用推车底下的暗槽里。”

“那样一具尸体，汪佳俊他们三个人看不见？”

“只要再运尸车的下层围上一层软布或是被单，盖着那个提前设计好的可以装下尸体的布兜，便是很难发现的。”

“沈老师，我有个疑问。”我一边摸着计老黑的狗头，一边问道：“老师，我大概懂了这个手法，但是恒霜文肚子痛提前离开是个不确定因素啊，如果说......”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如果要保证其他三人在屋内的时候恒霜文整好要进入楼梯间，是不太可能完成的。所以犯人定是准备好了第二计策......”

“第二计策？”

“没错，如果恒霜文中途坐上电梯离开，或是没有离开，那么事后应该会有一个人编造一些理由将她叫回去，比如说她的工作出了什么错误之类的。而能做到这一点的......”

“汪佳俊?”

“对，而且还有一个同伙！”

“那他的同伙是怎么潜入楼梯间的？监控上不是显示进入的人数只有10个吗？算着汪佳俊最后来那次，便是11个，没有多余的人......”我继续不解道。

沈进看着我，没有做声，好像是让我自己得出答案。

我想了一段时间，推车...备用推车...监控死角...

“难道是在第三次运尸体的时候，汪佳俊的同伙就已经潜入到了推车的下面？”我回答道。

“对，这些运尸事务应该都是由汪佳俊主要负责，所以想要谋划出这个手法也是没有什么困难的，而且因为要整理推车，所以我们当时并没有把汪佳俊在二楼地下室来回的行动算入人数内，他想让楼梯间的凶手和同伙不断的移动，也就是靠这个手法做到的。”

“那他这么做的理由是什么......啊，更重要的是那个病人的尸体......”我一边思考一边说道。

“咱们先把他给抓起来！”胡谭说道。

“也是个办法，不过还是要去医院找找，恒霜文的尸体应该就在什么地方存放着。”沈进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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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停尸房是无比诡异阴森的地方，不过计老黑在我身边让我感觉到很强烈的安全感......这只警犬跟我颇有些自来熟的样子。

又到了地下二层的停尸房。

“计老黑！尸体，去！”胡谭像下达命令一样对着警犬计老黑说了一句话。

计老黑先是找到了这四个放着尸体的停尸柜，不过胡谭并没有给他下达搜寻结束的口令。计老黑便四处闻着，不一会，它向门外的楼梯间跑了过去......

果然，我们在楼梯间的门后发现了一个地下暗格，这个暗格严丝合缝的，需要先把墙上的一块砖拆下来才能抬起。

“应该就是在这个底下了。”沈进说道。

看着计老黑好像并没有再寻找其他的东西，胡谭便说：“那照你刚才推理的，两具尸体应该都藏在这个地方吧，那么也就是说，恒霜文失踪和偷换尸体都是汪佳俊和他的同伙干的？”

“不一定。”沈进答道。

不是很重，凭一个人的力气就能把上面的地板掀开......

准确的说，是胡谭一只手就给打开了......

福尔马林的味道冲了出来。

不过，在浸满了福尔马林的保鲜膜里裹着的，只有一具男性的尸体......

“叫医院的人过来识别，嘱咐一下先别通知汪佳俊。”

经过识别，这具尸体就是那个消失的病人，也就是被更换成喷泉案嫌疑人的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