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放下晚餐，林通靠在沙发上休息，思索自己这几天的所见所闻。

上司黎勇的女儿黎文墨被迫相亲，逼不得已，与他达成合作。

如今网上传言黎文墨被雪藏，与公司在续约问题上产生矛盾。按照经典套路，此事多半是真的，如果没有外力相助，她肯定会败下阵来。

想要翻身，要么找到新的靠山，要么凭实力上位。

前者不大可能，后者……

多半就得靠文抄了。

林通有心帮人，但他不会音乐相关的知识，主动提供帮助只会闹笑话，暴露他的奇怪。黎文墨目前的处境也没有那么糟，还没到非林通不可的地步。

除了黎文墨，林通家隔壁还住着一个美女作家，名气很高，颜值不低。再配上她那没有防备的性格，很有可能会遇到危险，到时候再延伸出英雄救美。

如果没猜错，彭凯后续多半会来骚扰。到时候天空一声巨响，本大爷闪亮登场……

林通甚至都帮天公想好了接下来的剧情。

假扮情侣；隔壁美人；是不是还要整个气质房东啊？

林通租房手续走的是中介，从没见过房东。只知对方名叫尹妍，是个美女的可能性不小。

别问，问就是男频，问就是套路。

看穿一切的感觉，着实无聊啊！

打开电视，看会新闻。

刚从荷包里掏出手机，微信来了消息。

是徐东方。

“林彦祖，你写长篇小说，还是尽量保持更新，免得读者流失。”

林通回复：“我会的。”

他自然知道保持更新的重要性。

长篇小说，对读者来说，是耐心的考验。对作者而言，则是像渡劫。每到一个阶段，就会新增一个苦恼。尤其是卡文的时候，那真是生不如死。

林通写惯了网文，知道断节奏的可怕。

即便是连续更新，字数管够，可一旦爽点断档，读者便会不满。更莫谈这种硬科幻，更新太慢只会消磨读者的耐心。

林通感谢徐东方的提醒。

徐东方由此展开话题：“你现在有时间吗？我们聊聊签约的事。”

林通回复：“不是按照之前的合约签？”

“确实是按照之前的合约。不过，如果这本书成绩好的话，我们有意向与你签长约。”

徐东方看到了自己的潜力，这让林通很高兴。但他并不打算和科幻时代签长约。虽然科幻时代在科幻小说界有相当大的影响力，但若是换个分类呢？

寻常作家可能没法跨分类出成绩，也没有那么快的写作速度。

可俺是文抄公啊！

此时徐东方提起，林通也不磨叽，直接给出答案，道：“后，我只写三本科幻小说。相比起按时间算的长约，我更倾向于只签这三部曲。”

“林作家，就算只写三部曲，那也得好几年。签长约，本质上是一样的。”

“抱歉，我不能接受。”

林通一再拒绝，徐东方也没有太过坚持。林通目前的影响力，还不足以到科幻时代求着他签长约的地步。

的价值，还得靠排行榜来检验。

林通不答应，那么后续的签约条件，徐东方也就没有多说。

林通挂断电话，心里有事，也看不进去电视。

想要从这些大平台手中争取版权和利益，是一件非常难的事。只有拿出足够好的成绩，才能有资格和科幻时代谈条件。

打铁还需自身硬啊！

林通为此，只好努力文抄。

十天，悄然而过。

这段时间内，彻底锁定科幻时代短篇小说排行榜榜首，暂时没有任何敌手可以撼动它的地位。

徐东方把林通的回复上报后，科幻时代也想检验一下他的实力，便按照最高规格的推荐流程来，想让林通和老牌作家角力。

稳定更新，势头迅猛，入榜后边一路平推，如今正和原来的第一名抢榜。

老牌作品虽然人气十足，但更新乏力，输给林通是迟早的事。在科幻时代，硬科幻小说的更新速度往往是周更、月更。可到林通这儿，直接飙成了日更。

这可把读者给整高潮了。

以前隔一周来瞧瞧更新没，现在林通一天一章，那些心急想吃热豆腐的读者，纷纷闻讯而来。

这也影响了其他的作品，评论区里全是催更，时不时就拿对比。

作者、粉丝对此，皆是无能为力。

因为，更新快、能赶上林通速度的，只有披着科幻外衣的言情小说，一本硬科幻都没有。

质量高的硬科幻，更新速度基本如蜗牛，慢得让人捉急，完全没有让人看得爽。

林通作品的质量和出货的效率，引起了科幻时代的高度注意。哪怕林通多次拒绝长约，科幻时代仍旧在争取他，并且派徐东方出差面谈，希望与林通正式取得合作。

徐东方于是收拾行李，出差到天水都，与林通相约在3月22日会面，详细商议签约事宜。

林通抓紧时间，做谈合约的准备。

另一头，黎文墨忙得不可开交，恨不得找某些流量明星去学不吃不喝不睡觉的仙术。

她太困了，也太累了。

从早到晚，一直在跟进歌曲发行进度。

以前发歌，公司一路开绿灯。可到了现在，却是一路红灯，甚至封路。

公司的目标很清楚，就是让黎文墨扑街。

扑到最后没办法，要么接受他们的霸王条款，重归于好；要么一直沉沦到合约到期，再去找愿意接盘的公司。

在宏图娱乐，她可以当半个一姐，可到了其他公司呢？

她只是个打工人罢了。

黎文墨从未有如此强烈的自立欲望。

公司决心雪藏，她想做出点事来，全得靠自己。

为了发歌，她这些天忙前忙后，联系各方面人员，尽可能跨过公司的阻拦。好在薛渺在这个时候还算听话，让她干啥就干啥。即便不算尽心，但好歹不推脱。

整个流程下来，黎文墨累计花出去的钱，已经不是一支广告能赚回来的了。歌曲还没正式发行，她就已经处于亏本状态。

3月18日，歌曲确认发行。

3月19日，利用微博等社交平台进行宣传，聚拢粉丝。

3月20日，电子音源上架，云音、鹅音两个平台分时段给推荐。

以前有三十天用于新歌宣传，现在只有三天不到。

发行歌曲其实相当简单，提交到平台就行。只是黎文墨作为歌坛天后，歌曲发行必须配套推荐与广告，要不然就是纯吃亏。想要拿到这些资源，还要保证其发挥最大作用，属实不容易。

公司从中作梗，新歌的双平台推荐时间，累计只有八小时，两个平台对半分。

新歌首发空降排在了云音热歌榜第五、鹅音人气榜第四。距离排在第一位的流量明星单曲，还有相当大的距离。

好在黎文墨的号召力还在，粉丝也还能刷。

一度登顶。

但不到短短两小时，就被打回原形，锁在第七到第八之间，没法寸进。等到推荐时间过去，就只能当前十守门员了。

发歌将近一天，不少粉丝直到现在，才惊讶地发现黎文墨发了新歌。

这次新歌完全没有预热期，发行太急、太快。黎文墨没把排行榜打懵，反倒把粉丝打了个措手不及。她们甚至没来得及组织刷榜，的竞争力就消散大半。

……

天色微亮，坐在电脑前，一晚没合眼的黎文墨呆呆地看着排行榜。以往冰冷的俏脸，如今已是充满错愕。

她被打倒了。

被狠狠地捶在了地上。

这曲未能让她绝地翻盘，反倒让她失去希望。

她也预料到了这个结果。

一天的争扎，最终化为乌有。

黎文墨无奈一叹，气息不足道：“订最早的机票。”

李欣问：“去哪？”

黎文墨沉默。

薛渺柔声道：“回公司吧。”

黎文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怒道：“回天水都！”

说罢，起身就走。

薛渺无奈一叹，劝道：“回了公司你还是一姐。”

黎文墨懒得理她，只吩咐李欣立马订最快能到天水都的机票，然后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公司大楼，到停车场取了车，开到大街上。

摁下车窗，她昂头一望。

初升的太阳，明亮的可怕。

日光垂落而下，把自己这辆法拉利跑车照的冰冷艳红。

她开着车，如风一般，漫无目的拂过风都繁华的街道，直至被江水浪潮截停。

停车江边，倚靠车前，吹着江风发呆。

突然兜里一震，黎文墨拿出手机来，看到了李欣发来的订票消息，也看到了黎勇在昨天给她的关怀。

黎勇：睡了吗？新歌很好听，你妈笑的合不拢嘴。有空就回家休息，风都那地儿，冷的慌。

她没回复，故意的。

刚才气势冲冲地说回天水都。

可她真的敢回吗？

一想到回家后父母强装出来的笑意，她就一阵难受。哪怕是真的笑容，落在她眼里，那就是装出来的。

望着天上的月亮，黎文墨长叹。

自己该何去何从？

沉思良久。

还是回家吧。

可她又不想打搅家人。

想着微信里为数不多的联系人，黎文墨手指微颤，给他发了条消息。

她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她只是，找不到其他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