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陈诺明白，自己的威胁被人无视掉了。
好吧，虽然有点不爽，但……倒也正常。
这辈子不是上辈子。
上辈子鼎鼎大名，名列世界顶尖大佬的阎罗，和他的组织，自然实是显赫。
但这辈子么，就没这么一号人和这么一号组织呀。
换做如果自己是章鱼怪的大佬，忽然看见一个从来没听说过的无名小组织跳出来威胁自己……第一个反应都是：你谁啊！
那么，威名么。
总要是一点一点的累计出来的，有的时候，尤其是在地下世界，所谓的威名都是需要用人命和战绩堆出来的。
人命的话，一条两条都还不够，需要很多很多。
甚至于，普通的人命也不行，需要足够分量的人的性命才行。
陈诺是如此理解的，也是如此行动的。
上辈子，他也是这么过来的。
然而，这辈子的这次“彰威”行动，一开始就陷入了困境，仿佛一记拳头，挥在了空气里。
·
三天，三天时间。
陈诺按照上辈子自己对章鱼怪内部了解的情况，试图寻访了三名他所知道底细的章鱼怪的元老。
然后让他震惊的是，这三个人都死掉了！
都是死在了最近的一年之内，死亡的原因对外宣称的各有不同。
有突发疾病的，有突然遭遇车祸的，还有一个最离谱，说是在冲浪的时候被海浪卷走了……
这就实在是胡扯了。
那个冲浪被海浪卷走的元老，曾经是一名赫赫有名的水系力量的操控能力者啊！！
陈诺很明白的意识到，章鱼怪的内部一定是发生了一场自己所不知道的动荡。
这场动荡发生的时候一定是腥风血雨，而且疾风狂暴一般。居然将站在章鱼怪内部权力金字塔尖的元老会成员都倒台了这么些位。
而更为微妙的是……
察觉到了章鱼怪内部发生惊变的这个事实后，陈诺更意识到了一件事情……
这辈子的时间线已经和上辈子相比，出现了巨大偏差了。
因为，陈诺这三天来寻找后发现已经死掉的这三个元老……
上辈子在2002年的这个时间点上，可都还活的好好的，大权在握呢！
而如今，在2002年这个时间点上，这三人，都死掉了！
而且，陈诺很明白，章鱼怪内部的这次动荡，死掉的元老未必就只有这三个人——只不过自己刚好查到的是这三人。
没准死的更多呢。
而上辈子，直到自己死的时候，章鱼怪的内部都没有发生过如此的动荡。
所以……章鱼怪的内部的巨大变化，时间线的如此巨大的偏差。
到底是因为什么？
从时间节点看来，陈诺发现了，调查的这三个死掉的元老，他们的死亡时间——至少是对外公布的死亡时间，都发生在：南极任务失败之后！
陈诺其实也纠结了一下的。
哪怕是身为上辈子地下世界食物链最顶端的阎罗大人，是章鱼怪的上宾。
但陈诺对章鱼怪内部的隐秘，知道的也并不是很多。
能知道几个元老的底细，已经是多年的接触后慢慢获得的消息了。
更多的元老，其实陈诺也找不到，不知晓的。
哦对了……
“其实还有一个元老的。”陈诺想了想。
好吧，陈诺确实是还知道一个元老的身份和情报底细的。
也是他所掌握底细的最后一个元老了。
不过……
“算了吧，上辈子和她打交道的时候，她其实已经退休了，那次打交道也是私人身份的一次朋友介绍的人情委托。
江湖自有江湖的规矩，既然都退休的人了，就别去找一个退休的老太太的麻烦了。”
陈诺叹了口气。
他一直觉得自己还算是一个比较讲原则和比较讲规矩的人。
那么，就再想想别的办法。
·
冰岛某个乡村。
木屋庄园后。
原本的农场里，一片农作物正在茁壮生长着。
十月份之后，冰岛的天气和温度其实已经不适合大部分农作物生长的。
然而此刻却偏偏发生了如此奇怪的场面。
农田的大部分地方都还荒芜荒废着，偏偏在距离木屋庄园很近的地方，一片紫包菜和一片玉米地正一片蓬勃生机。
没有人工温室，人工大棚。
就这么裸在天地之间。
但周围的寒气，似乎都根本被一股无形的盎然生机抵挡在了外围。
一旦迈步走进了这片田地之间，顿时周围的空气里就充斥了一股叫人心生暖意的盎然生机之气。
身材魁梧的电将军，卷着裤脚，踩着一双破旧的鞋子，宛如一个老农一般走在田间，不时候的弯下腰去，看看自己脚下的紫包菜。
片刻后，回归的路上，手里的兜子里，就装了两颗包菜，还有几根掰下的玉米。
看起来外表和容貌仿佛已经恢复到了三十多岁的白鲸女士，就站在田边。
身上裹了一条手工编织的毛毯，正微笑看着满载而归的电将军。
等电将军走到了面前，白鲸才看了一眼他的收获，点了点头：“看来生长的不错——你的实力应该又恢复了不少，快回到巅峰期了吧？”
电将军笑了笑，很随意的嗯了一声，然后伸出手去摸了摸白鲸的脸颊。
他的手指还带着泥土，但是白鲸却丝毫不在意的样子，任凭他手指的泥土把自己洗的很干净的脸庞弄脏了，却也只是露出更加温柔的眼波来。
“我让人把玉米粒弄出来，再撕下一些包菜叶，晚上可以做一道蔬菜色拉，用我亲手做的色拉酱。”
“可以，不过玉米给我留几根。”电将军看着天空，歪着脑袋想了想，笑道：“就把外面的皮剥了，洗洗干净，扔进锅里用水煮，煮熟了就这么吃？”
“嗯？”
“嗯，就这么吃，很香的。哦对了，还留下几根，去皮，我还要烤着吃。”
白鲸没在意，笑了笑：“这些吃法，你是从前去墨西哥和南美的时候学来的么？”
“不……是跟一个亚洲人学的。”电将军笑着摇摇头。
两人并肩走回了木屋子。
木屋子里原本的护士和家里的女佣，都已经全部换掉了。
新换掉的人，自然就不会知道，家里的这两位男女主人从前的样子和身份。
也自然不知道，这看起来很恩爱的一对跨国中年情侣，曾经是一个老太太和她的亚裔养子的关系。
走回了家里，两人一起洗了手，白鲸还亲手拿了毛巾帮电将军擦干了脸上和手上的水迹。
然后，才忽然说了一件事情：
“公司那边又联系我了。”
“嗯，这次是谁来找你了？还是那个墙头草么？”
“……那个家伙如今可不是墙头草了，是BOSS手下的头号忠狗，我听说了，这次的大清洗，最后有几个同僚，甚至是他亲手处决的，用这种行动来向BOSS表达了忠诚。”
“你们的那个BOSS会相信么？”
“信不信的无所谓了，对BOSS而言，心里想什么不重要，只要是表现出绝对臣服——哪怕是假装的，但是你能假装一辈子不变，BOSS觉得也是没问题的。”
电将军听了点了点头，忽然开口说了一句白鲸比较陌生的语言。
“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好人。”
白鲸一挑眉：“你说的是华夏语？”
“嗯，而且是华夏古语。”电将军笑了笑，道：“也是跟一个华夏老朋友学的，和教我玉米吃饭的是同一个人。”
“我怎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你有一个来自于华夏的老朋友？”
“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的我差点都忘记了，只不过最近种菜，才忽然想起了他罢了。”
电将军摆摆手，继续道：“所以呢，公司这次找你，是什么说法，想让你回去？开出了更高的条件？”
“……”白鲸的脸色有点复杂，她静静的看着电将军，缓缓道说了一句话。
“BOSS要亲自见我。”
“……”电将军这才扬起了眉毛来，看了白鲸一眼，然后才笑了：“这就……有点意思了啊。”
··
陈诺想到了一个救回西城薰的办法了。
而且这个办法，非常简单，也非常直接。
他拨通了一个存在于自己记忆之中的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拨通后，只响了三声立刻就被接听了。
嗯，果然还是老规矩，三声响后如果无人接听，就是严重的失职了……章鱼怪内部的培训还是一如既往的值得信任。
接通之后，对面却无人说话，双方就这么安静的沉默了一秒钟。
陈诺笑了一下，毫不掩饰自己的华夏语，只是稍微改变了一下嗓音，就直接用华夏语开口道：“高级顾问编号：X00……917”
这个高级顾问编号，陈诺自然上辈子有一个的——不过他此刻没用自己的，因为自己这辈子不是高级顾问，而现在报的号码，是……
好吧，也不是鹿细细的。
是特么的太阳之子那个老家伙的！！
立刻的，对面出现了一个热情洋溢的声音。
“很高兴您的来电！尊贵的高级顾问阁下！高级顾问服务中心永远热诚为您服务，请问有什么可以为阁下效劳的么？”
毫无挑剔的尊敬礼貌的语气，甚至于，因为陈诺说的是华夏语，而对方回答的，也是用的标准的华夏普通话！
这就是章鱼怪内部花费重金打造和设置的，专门针对“高级顾问”的服务中心。
上辈子陈诺经常和这些家伙打交道。
这是章鱼怪为了笼络当世顶尖的掌控者大佬们而设置的部门，每年每人至少千万美圆的顾问费供养着，偶尔会请这些高级顾问出马做些任务。
而更多的时候，这个服务中心的功能，其实就是为了大佬们服务。
并不是每个大佬都是有自己的庞大组织和团队的。
地下世界里，也有那种没有组织，喜欢当独行侠的大佬。
而这个服务中心的宗旨其实就是一条：为大佬服务。
尽一切可能满足大佬的一切合理的，甚至不合理的生活上的小要求。
比如说，你正在非洲的狂野沙漠上的玩徒步，忽然晚上想吃一口深海鳕鱼汤，怎么办？
打个电话给高级顾问服务中心，然后报上一个坐标，对方会用最快的速度，让飞机给你空投过去一份！
而且，这种服务，是免费的。
不是开玩笑的。
章鱼怪的这个高级服务中心的工作口号是这么一句话：
Makeithappen！
据陈诺所知，章鱼怪每年养活这个部门，花费来给各位高级顾问们满足大家生后里各种稀奇古怪的需求，所花费的预算……甚至要超过每年明面上给大家的顾问费。
而且，陈诺也知道，很多掌控者大佬是有恶趣味的家伙。
比如太阳之子这个老混蛋，就经常满世界旅游的时候，让这个服务中心给他负责搜罗和购买当地的各种饼干。
甚至有时候，还要负责给他找女人。
这也同样不是开玩笑的。
这个服务中心为了满足高级顾问的需求，几乎是毫无底线，甚至是毫无人性的！
章鱼怪为了笼络这群人类掌控者们，也似乎是毫不在意成本和做法的。
当然，这个服务中心的功能，仅限于“生活方面的需求”。
比如，如果你想让服务中心去帮你炸掉那栋白色大HOUSE的话，那是不可能的。
哦对了，还有一项复杂功能。
也就是此刻陈诺需要用到的。
“最高权限通话。”陈诺尽量用淡漠的语气说了这句。
对面沉默了一秒钟后，仿佛通话专员的声音都有些紧张起来：“……您稍等，这就接通……不过不能保证一定能接通，您知道的……”
“我知道。”陈诺飞快回答。
于是电话出现了短暂的接线的声音后……
陈诺耐心等了会儿。
这次，电话等了足足十多秒，才终于接通了。
陈诺笑了笑——运气还不错。
这个家伙的电话，可不是每次都能接通的，他很多时候是不接电话的。
其实，最高权限通话，通话的对象，就是那个章鱼怪了。
没人知道他是谁，甚至没人知道他是不是人类。
但是，甚至就在他深居简出，甚至都不管理章鱼怪内部事务的那些年，他却从来不会切断和高级顾问们的联系渠道。
甚至于，就元老会的元老们都联系不上这位BOSS的时候，很多高级顾问掌控学者大佬，却能一个电话打到章鱼怪那里进行通话。
更甚至于，除了这种通过服务中心进行接通电话的方式，陈诺更知道，在高级顾问的群体里，其实还存在少数的几个所谓的，VIP中P。
也就是说，有那么极少数的更顶尖的大佬，甚至不需要通过服务中心的电话转接，就可以拥有私人直接拨打到章鱼怪的号码！
不过这个权限么……
上辈子，根据陈诺所知道的，高级顾问之中，只有两个人有。
一个是鹿细细。
还有一个……好吧，不是陈诺自己。
也不是巫师。
还有一个拥有这种权限的人，陈诺至今不知道是谁。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陈诺清了清嗓子。
然后，对面传来了一个类似于电子合成音的，语气冷漠古板的声音：
“有什么事情么，太阳之子先生。”
陈诺想了想，干脆没故意把自己的嗓音改变成太阳之子的样子，而是笑着道：“我不是太阳之子。”
“不重要，不管你是谁，你能打通这个电话，那么你可以说你的事情了。”
“你们公司最近在日本成田机场抓了一个女孩，名字叫西城薰。把她放了吧，我欠她背后的老板一个人情。”
沉默了几秒钟后。
章鱼怪古板的声音传来：“我拒绝，我不会轻易干涉公司内部正常的工作——你也不应该提出这样的要求。高级顾问会受到公司的最高优待，但并不包括拥有干涉公司事物的权限。”
陈诺听到这里，无声的笑了笑。
然而，章鱼怪的下一句话，让陈诺忽然有些意外了。
“尤其是你，太阳之子，或者是太阳之子的代理人——不管你是什么吧。
你们更应该清楚这个规矩的，这是我们当初一起签署下的契约，你提出的要求，越线了。”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丫头，只是抱着好奇心调查了你们公司而已，情报方面的犯规。”陈诺缓缓道。
“规矩就是规矩，我拒绝。”
陈诺叹了口气：“那么……交易吧。”
“我知道有条深海章鱼，我去抓来送给你，作为交换，你放掉那个女孩。并且承诺从此，你们内部的任何人，任何部门，都不得再对这个女孩和她有关的一切的事情进行调查和干预，彻底切断！封存！我的意思你明白么？”
沉默了又三秒。
“我拒……”
“那只章鱼的直径长度超过一百米，一个操场那么大！”
·
西城薰和诺兰面对面坐在餐桌旁吃饭。
牛排，配……
好吧，还是特么的配了可乐。
西城薰无奈的捏着刀叉，脸色有些不开心的样子。
“怎么，不喜欢你的新发型？”诺兰笑着，切下一块牛肉送进嘴巴里，细细咀嚼了一番后：“哎，其实你们日本的和牛，宣传的那么好，其实真的吃起来，也就如此而已。”
“那是因为你想吃随时能吃到，再好的东西，如果轻易就能得到，当你得到的时候，就没有幸福感了。”西城薰冷冷道。
诺兰听了，若有所思，点点头：“很有道理的话啊……
哎，难怪我最近这一年来越来越不开心，我现在可以得到任何我想要的东西，做道很多我之前想都无法想象的事情。
但是，我却觉得越来越没意思了。”
说着，看了一眼女孩的表情：“你是真的不喜欢吃这个新发型，还是不喜欢吃这里的食物？不喜欢可以换，你想吃任何东西，只要开口就可以得到满足。”
西城薰冷笑：“我知道，哪怕是我现在说要吃M国总统先生今天的午餐，你也可以一个电话打过去，让白宫的厨房给我先做一份送过来，而且保证一模一样的，对么？”
“对的，如果他们不幸只做了一份，而原材料又刚好不够的话，我还可以让那个家伙今天饿着肚子去吃别的，然后把这份午餐让你享用。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意思？”
诺兰似乎有些开心的笑着。
西城薰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好，那我想吃，我爸爸亲手做的煮年糕。”
“……这个简单，我这就派人去把你父亲请来。”诺兰随手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角：“告诉我地址，最多一个小时内……”
“我父亲故去好几年了。”
“…………”诺兰闻言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他静静的看着西城薰，忽然咳嗽了一声：“那么，你父亲的遗物或者遗体埋葬在哪里？
你知道的，我们已经拥有最新最尖端的克隆技术，还有基因催熟快速生长技术，如果你愿意的话，最多三年时间，我们就可以给你制造出一个完全和你父亲一模一样的……”
“八嘎！！！”
西城薰愤怒的挑眉，尖叫一声，手里的刀叉射向了诺兰的面门，诺兰飞快的伸手挡下，然后从餐桌上坐直了身子。
西城薰胸膛起伏，面色铁青，深呼吸了几下后，她忽然用力深吸了口气，然后缓缓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你再试图用这种恶心无礼的话来刺激我，激怒我。”
诺兰叹了口气：“好聪明的小姑娘，你的反应也未免太快了一些。
不过……太聪明的小孩子，往往会活不到长大的时候的呀。”
“我不在乎。”
“所以，今天还是什么都不想说么？”诺兰笑了笑：“比如那个公开威胁我的你的同伙？
一个人端掉了日本的资产管理中心，徒手拆了一栋楼。
他是什么级别的能力者？根据现场的记录，能用念力轻易的粉碎掉楼梯建筑的十六处承重结构支点，这份感应力和破坏力。
他是破坏者吧，而且还是顶级的破坏者？
往往这种破坏者，而且还是精神系的，都会被认为是未来的掌控者种子。
精神系的能力者，比其他系的能力者，更容易突破境界壁垒，这点是大家公认的。
这么有前途的同伙，难道你想看着他跟着你们一意孤行和章鱼怪为敌，然后……在未来成长为更出色的顶尖大佬之前，就夭折掉么？”
西城薰冷笑不语。
“好吧。”诺兰笑了：“那么，今天就聊到这里，明天午餐再见吧。”
西城薰不说话，只是闭上了嘴巴和眼睛。
“小丫头，我耐心其实不太好的，虽然我对你说话很和气，但我这个人杀心很重的，而且……杀起人来，也有点变态。这个毛病在最近一年来已经越来越严重了。”
诺兰淡淡道：“我耐心耗尽后，就不会这么客气的和你说话了，我会用比较残忍的手段了哦。”
西城薰依然沉默。
“你不必幻想你的同伴能救你。章鱼怪目前我说了算的……
能在章鱼怪手里强行救人的话……除非你把当今世界上的几个掌控者高手都聚集起来，一起动武。”
“我的秘密，对你这么重要么？”西城薰忽然开口：“你位高权重，按照你的说法，你可以在章鱼怪内部为所欲为，甚至元老都不放在眼里。
你应该可以直接听命于你们的大BOSS吧。
甚至就是你们大BOSS的代理人。
那么，我，一个调查了一点章鱼怪秘密的小人物，甚至没有调查到什么真正的隐秘。
值得劳烦你亲自来过问，而且追着不放么？
在我的认知你，你这种人应该不会关心这种小案子。
或者是哪怕亲自插手了，那么对于我这种负隅顽抗的小角色，应该也不会这么有耐心，而是问不出来，就应该立刻严刑逼供。
甚至于，弄死我，对你来说，也不算是什么损失。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组织，小人物罢了。”
诺兰笑了笑：“那是我的问题了，我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不需要对你解释。你还是想想明天应该用什么更聪明点的态度来面对我吧。”
诺兰笑的很得意，但是下一秒钟，他口袋的电话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看来电，诺兰立刻脸色严肃了起来，飞快的接听。
“你好。神宗一郎先生。”
“你好，诺兰先生。”
“请问打电话过来……”
“你抓了一个女孩，日本人，叫西城薰。”神宗一郎的语气很温和。
诺兰一挑眉：“是的，一个案件，情况是……”
“不重要。”神宗一郎打断了诺兰的话。
诺兰，则立刻闭嘴停止了诉说，甚至立刻也打消了汇报的念头。
什么调查公司的情报，甚至于端掉了日本的亚洲资产管理中心……
无所谓了。
这为老板既然说出了“不重要”，那就不重要！
神宗一郎缓缓道：“有关她的所有的资料，卷宗……我说的是所有，立刻销毁，同时禁止公司内部任何人，任何部门，再继续追查和她有关的事情。这件事情，从现在这一刻开始，彻底封存，割裂切断，我的意思你明白了么？”
“……”
“好好招贷她，给她最高规格的礼遇，五天后，我会给你打电话，然后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做。”
“……”
诺兰深吸了一口气，缓缓道：“你说的任何人任何部门，也包括我么？”
“你是公司的一员么？”神宗一郎温和的反问。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诺兰缓缓道：“可如果我有异议呢？”
电话那头，神宗一郎忽然笑了。
他仿佛笑得非常愉快。
“诺兰先生，在我的记忆里，你不是第一个被用来扮演你现在这种角色的工具。
之前我用过别的工具，但是很抱歉，我当初和你聊天的时候没有告诉你一个遗憾的事实。
就是，在这个位置上坐久了之后，人类的天性的人性弱点，会导致人们产生一个荒唐而且微妙的错觉。
仿佛会觉得，自己真的无所不能，或者，自己真的非常重要。
但是却忽略了，那些伟大的权力，那些予取予夺的权力，都是来自于别人的赋予。
这种错觉，会让人觉得，这些权力是在自己手里的。
相信我，你不是第一个产生这种错觉的人。
以前我用过很多工具人，最后很遗憾的，大部分都生出了这种错觉。
而且，包括元老会里那些死掉的家伙，他们生前其实都是能力非常出色的人。
唯一犯错的事情，就是坐在那些位置上实在太久了，习惯了那种权力纵横的状态后。然后日积月累，产生了类似的错觉。
所以，你不是第一个和我表达这种苗头的人，也当然不是最后一个。
但我个人衷心的希望，这是你第一次对我表达这种苗头。
同时也是最后一次了。
我个人其实很喜欢和你合作，你比其他的工具都有意思，你最近做的那些事情，都非常有想象力。
所以，我真的不想看到，你沦落到和你的前任，前前任们……还有元老会的那些元老，一样的下场。
相识一场，因为对你的欣赏，我才破例对你说这些话的。
好了，我的话，说的够清楚了么？”
好吧，温和的语气，甚至是带着朋友之间商量的平和。
但是这番话的表达内容，其实很直接：
不听话，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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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的挂掉电话后，诺兰扭头，皱眉上上下下的打量西城薰。
“怎么了？”西城薰皱眉。
“都是日本人啊……你不会才是那个家伙的私生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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