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贵人承宠
月色相映下,盈贵人身穿薄衣,轻风吹过,拂动衣裙,犹如天上仙子,就连看过不少美人的弘历也看呆了眼,他道:“真美!”
盈贵人收起往日直来直去,憨直可爱的笑容,露出女儿家的媚态,垂首轻问:“皇上在说什么?”
“朕说你真美,果真没有辜负这身衣裳。Www.Pinwenba.Com 吧”他轻轻地说着,生怕声音大了会破坏眼前美景一样:“犹如嫦娥仙子降于凡间,朕果然没看错人,只有你穿上这玉衣才配得上是玉人。”
是这样吗?难道这玉衣还没第二个人配得起?例如:珍妃!盈贵人心中确实是这么想,但却不想扫了皇帝的雅兴,故笑吟吟地道:“谢皇上赏赐,只是皇上对臣妾的偏爱,明日后宫之中怕又要有人说闲话了。”
“谁喜欢说三道四,朕便命人将她的舌头割下来,要她永世不得开口说话。”
盈贵人像被吓得不轻的样子,呆定口呆的样子看起来蛮是可爱的,弘历长臂一伸将她拥进怀里:“吓到你了,朕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
“皇上。”话到嘴边盈贵人硬生生地吞了下去:“时候不早了。”
“怎么?你乏了?”皇上却并不想睡的样子。
“臣妾是害怕皇上劳累了一天,累坏了身子可不好。”盈贵人尽量学着阮飞的娇媚样子去讨皇上欢心,但怎么学依然是一副东施效颦的样子,看得弘历眉头一皱:“你今天怎么了?”
盈贵人觉得有点过了,连忙道:“昨晚臣妾睡得不好,想是状态不好,此刻忽然又昏昏欲睡,扫了皇上的雅兴……”
皇上松开拥着她的手,了无兴趣地道:“那朕便命人送你回去睡吧。”
盈贵人吃惊不小,不是她会错意了吧?难道皇上叫她这个时辰过来不是侍寝?忽然想起自己身上这件薄如蝉翅的长裙便是跳舞的时候穿上最好看,如今居然被她当成睡袍,难怪皇上会生气,她连忙跪下,又怕伤及玉衣,只好提起裙脚跪下,如此一来**双膝必然触,她哭着道:“臣妾不是故意的,皇上,臣妾无意触怒皇上,臣妾……”话还没说完早已泣不成声。
皇上又怎么忍心让她这么一个美人如花带雨般哭倒在自己面前?忙伸手扶起她:“怎么像个小孩子一样说哭就哭,这么跪着膝盖不疼吗?”
盈贵人知道得些好处需回头,也没有再使性子,只是边流泪边道:“皇上这是心疼臣妾吗?”
“那肯定是的,本来朕还想趁着月色良好,你在月下起舞必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只是没想到你已昏昏欲睡,朕也觉得无趣,不如早早放你回去睡觉。”皇上不是不懂得哄女人开心,只是还没试过这般费劲地去解释一番,好让对方不再生他的气。
盈贵人早就知道自己犯了错,故此只是嘟着小嘴不再言语。
皇上道:“娴妃弹得一手好琴,不如便命她来替你伴奏,你好起舞?”
好不容易平伏了心情,盈贵人也不流泪了,只道:“皇上怎说怎好!”
皇上连忙着吴书全去请,去到雨和宫的时候娴妃已经歇下,可是皇命难为,连忙匆匆起床更衣梳头,带上琴出门,才坐上轿子,抬轿的几个内监便快步走起来,娴妃从来没有坐过这么快,这么颠的轿子,在轿子里面的她感觉自己的心都快要被抖得跳出喉咙了,又不好命他们慢点,因为皇上那边还等着呢。
一到乾清宫,一口气还没喘上,盈贵人已迎上来:“辛苦姐姐为臣妾伴奏了。”话中意思是说:我们现在可以开始了。
娴妃看了皇上一眼,皇上朝她微笑点头,她对皇上的恨从孩子离开她身子那一刻开始,皇上又怎会不知道,但此时此刻已容不得她细想,只是别过脸,将琴放在门边那张小桌子上,而她自己,则缓缓优雅地入座。
提一口气,双手放在琴弦上,轻轻拔弄了几个音,朝盈贵人点点头:“可以了,不知妹妹选中哪首曲子没?”
这回盈贵人学乖巧了,她问皇上:“皇上心中有可喜的曲子没?”
皇上呵呵一笑:“什么曲子朕都爱听,朕都爱看。”
盈贵人低头一笑,再次抬起头来时她道:“一剪梅如何?”
娴妃却道:“曲子太悲,怕是不合适。”
但皇上却并不介意:“既然盈贵人喜欢,那便一剪梅吧。”
无法,娴妃只得听命抚动琴弦,一剪梅的曲衬着像嫦娥仙子一般美的盈贵人在轻轻扭动着身子,一曲未完皇上已拍起掌来:“好,盈贵人跳得甚美,娴妃也弹奏得出神入化,都有赏。”
吴书全端上托盘,托盘上放着钗子与玉佩,皇上道:“朕现在命你们各选一件。妃娴,你先。”
娴妃站起身:“谢皇上。”
皇上摆摆手:“选了再谢也不晚。”
娴妃的目光落在那些闪着寒光的死物身上,说实话,身为皇上的妃子,什么奇珍异宝是没见过的,可是就这么一扫这些东西,她却发现这些东西并不像平时那些赏赐出来的俗物,她心中已有几分明白,怕是皇上为了讨盈贵人欢心,连带自己也沾了盈贵人的光。她的手抚过那些玉佩,触手微温,分明是上等的好玉,她随即挑起一件:“就这件吧。”
皇上笑着道:“爱妃好眼光,此玉为暖玉,与一般的玉不同之处便是越戴越晶莹剔透,触手温暖,实乃为玉之上品。”
娴妃拿着玉佩朝他福一福:“谢皇上赏赞。”
轮到盈贵人时,虽知暖玉难求,但她还是舍而求其次,选了一击金钗,纯金打透,上面绣着凤凰图案,须知凤凰难百鸟之王,放眼后宫之下,怕配得起这支钗的只有皇后与昔日的珍妃了,但她一个小小的贵人,居然也敢选这枝钗子,就连娴妃在一旁看着也替她捏了一把汗。
盈贵人拿着这支钗子道:“皇上,臣妾独喜爱这支,却又碍于上面的图案,如果将凤凰换成孤雀,便没有大不敬的道理了。”
皇上明白她的意思,也喜欢她这样有话直说,便当即道:“明日便将工匠将凤凰的图案改了,换成盈贵人喜欢的样式,你说如何?”
盈贵人连忙眉开眼笑地道:“谢皇上。”
娴妃在一旁看着,眼见皇上为了这个盈贵人居然步步后退,甚至对她言听计从,当即心有不快,才几天而已,皇上已经将烟儿忘得一干二净了吗?她怕在旁边看得太久,自己的修养功夫没练好,到时出了差错便不好了,当即道:“皇上,如果没别的事,臣妾便先告退了。”
皇上见舞也跳了,曲也弹了,该赏的也已经赏了,确实多一个人在身边也不是那么方便,遂摆摆手道:“嗯,今晚便辛苦你了,你回去好好歇着吧,朕明天吩咐下去,就说你昨晚陪朕陪得太晚,明早也不用早起给皇后请安了,下去吧。”
娴妃欠了欠身:“谢皇上体恤。”
到底皇上的心思全在盈贵人身上,娴妃是何时退了出去,他也没有在意。
夜路一向难行,还有娴妃坐在轿上,倒也不惧怕夜路,而回去的路上轿子也不再颠波,像平日一样缓步而行,她倒有时间好好想想心事,烟儿到底是什么时候得罪盈贵人,以至盈贵人会出手去害她?
赏月那晚自己也在场,那群突如其来的乌鸦倒也不像是有备而来,谁又会想到有人会趁乱去害人呢?
若然不是往日积怨极深,又怎会拿皇上的子嗣开玩笑?而盈贵人才进宫不久,之前她跟烟儿又没见过面,这仇恨又从何说起?
太多太多疑问堆在心中一时无法解开,而轿子却随着她的思朝起伏停了下来,外面传来宫女的声音:“娘娘,已经到了。”复掀帘请她下轿。
伸手搭着那名宫女的手走出轿外:“各位都辛苦了,赏。”
宫女随即打开荷包,在每名轿夫手上放了些碎银,打发了他们走。她陪伴娴妃进去。
一进去便倒了杯茶放在娴妃面前:“娘娘折腾了大半夜连水都没喝上一口,想是口渴了吧。”
娴妃被这么来回折腾了一翻,之前的睡意反而全都没了,也罢,端起杯子喝了一半水才道:“皇上要讨好她,却难免辛苦了旁人。”
“换了昔日的珍贵妃才不会这么劳师动众,她以为她是谁啊,小小一个贵人居然敢以下犯上,也不看看自己头上的脑袋安不安稳……”宫女似乎十分不喜欢盈贵人,一口气说不了小。
娴妃打断她的话:“此话在这里说这里散,千万不能传出去,不然到时就要看看本宫跟你的脑袋稳不稳了。”
那宫女连忙噤声:“是,娘娘,奴婢在外面绝对不会说漏一个字。”
“也罢,她这么嚣张,怕是有人早就看她不顺你,也轮不到本宫去惩治她。”
“娘娘,您是说皇后娘娘?”
娴妃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赏月那晚你也在本宫身边,可看出什么来着?”
“当时情况浑乱一片,奴婢只顾着娘娘,心想娘娘别受伤就已经很好了,哪顾得了其它啊。”宫女如实回答。
娴妃叹了一口气,她明知问了也是白问,但她不甘心。
因为她知道,这后宫的日子,如果被降封号,不再爱宠的女子,当真是比打入冷宫或比死更难受。
如今之计,只好见步行步,从中找到新的证据,证明丽贵嫔的胎就算没有阮飞烟的推撞也注定不保。但转念一样,与其纠结过去,不如将过去全都推翻,让大人都对此事淡忘之后,再替烟儿寻找新的出路?
因为如果旧事重提,也不见得对烟儿有多大帮助,反而落得个知情不报的罪名,到时就更加罪加一等了。
将乱糟糟的情绪理顺后,她才觉得自己已经乏了,重新换上寝衣,由宫女服侍着躺回床上,不一会便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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