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在掌握之中
阮飞烟抬眼朝众人扫视一眼,嘴里道:“本宫的婢女雪梅是有武功在身,宫里是无人不晓,刚刚本宫吩咐她上来看丽贵嫔还有什么需要时看见一个宫女闪闪躲躲进了琅房,现在却又不见了她,并且她是十分面生,你们想必也没见过这么脚大的宫女吧?”手一指,门边那里落有灰尘,刚好印出那宫女的鞋子,大家都看清了,那脚大如船,不可能是女子的脚。Www.Pinwenba.Com 吧
“所以本宫有权力怀疑是有人蓄意谋害丽贵嫔与龙胎,本宫既然知晓此事,便断断不能坐视不理。”她每说一句话,丽贵嫔的脸色就白了三分,待她将话说完,丽贵嫔已脸如白纸,她惶恐地道:“珍贵妃,您要救我。”
“本宫岂能坐视不理?”随即看了一眼玉贵人;“倒是玉贵人,怀着身孕到处走是想让本宫担心么?”
她忽然转了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玉贵人脸一红,垂首道:“臣妾见丽贵嫔传盈贵人上来,以为有什么事,便上来瞧瞧。臣妾真的只是好奇。”
“难道没听过好奇害死猫吗?”阮飞烟斥责道:“本宫一向以为你是稳重聪明的,没想到你这么笨。”当重斥责玉贵人,可见她是真的动了气。
不怪她动气,前几天才在皇后面前夸下海口说要保玉贵人,这边玉贵人就自把自卫,不将事情看重而轻率行事,试问她有几条命可以去死?又有几次机会可以怀上龙胎?
越想越气,她陡地站起来:“皇后娘娘,你看这事怎么处理?”说这话时却看着蓉妃,她分明怀疑这一切都是蓉妃做的好事。
蓉妃见她并没有证据,更何况丽贵嫔与玉贵人两个怀着龙胎的女人都无恙,她也无惧,坦然迎着阮飞烟怀疑的目光,红唇一抿:“皇后娘娘毕竟是六宫之中,倒真说一句公道的说话,以免有些人害人不成,又自圆其说。”说完低头抚了抚手上美艳的护甲,一副认定这出戏是阮飞烟自编自导自演一样。
阮飞烟也无惧,因为整出戏自己根本没参与,正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她冷笑一声:“妹妹这是说本宫无事生非了?”
蓉妃斜着眼看她:“臣妾不敢。”可是语气却是大不敬。
但阮飞烟已经没时间也没心情跟她胡扯下去,目前疑点重重,虽然自己阻止了悲剧发生,但也不能担保丽贵嫔与玉贵人二人离开自己的视线后又出什么岔子,遂向皇后道:“皇后娘娘,您也看到了,如今丽贵嫔与玉贵人都怀着龙胎,倒不如让她们二人都搬来烟荷宫,好让本宫有个照应?”
这搬宫之事可大可小,大则要皇上点头,小则皇后作主,但如今阮飞烟风头之盛,她的话便是旨意,本也可以自作主张让她们二人搬过去与她同住,但如今皇后毕竟还是皇后,很多事不给面子是不行的,虽然主意已决,但仍免不了程序,故她才谦卑地问皇后。
皇后见她如此一问,倒也没了主意,不给她们搬吧,出了事阮飞烟又会将责任赖到她头上,今日这么多人瞧着,想推掉是很难了,只好故作沉思一会,才道:“珍贵妃这主意也不错,本宫看珍贵妃也是为人母之人,想必对安胎养胎更有经验,为免日后再生枝节,就允许丽贵嫔与玉贵人搬宫吧。”
话音刚落,蓉妃却用从来没有的声音尖声道:“这事怎么就此轻率决定?皇上旨意未到,谁敢私自搬宫?”
见她反对,阮飞烟也不生气,只是淡然地道:“皇上准本宫协理六宫,本宫就有这个权力,蓉妃你是阻止的话,日后她们二人有什么闪失,能担得起那责任么?”
蓉妃不甘心地道:“珍贵妃不用拿皇上来压本宫,本宫做事不用谁来教。既然皇后都觉得没问题,本宫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情便这样定了下来。丽贵妃与玉贵人吩咐下人在几个时辰后将日常与贵重的东西都挪到了烟荷宫,此刻烟荷宫可热闹了。
入夜,阮飞烟吩咐厨房做好吃的给她们,算是迎接她们入住烟荷宫。
席间,三杯过后,阮飞烟道:“大家同在宫中本为姐妹,本宫做事一向一是一,二是二,两位妹妹别嫌弃姐姐有话直说便好。”
丽贵嫔与玉贵人不能喝酒,便以茶代酒敬了她,丽贵嫔道:“姐姐做事臣妾一向很放心。”这话说得比之前真心多了。
玉贵人也道:“臣妾能得娘娘蔽护,真是三生才修来的福气。”
阮飞烟旧事重提,看着丽贵嫔的眼睛道:“妹妹没怪当日本宫逼你毁发一事吧?”
“姐姐用心良苦,臣妾怎敢怪姐姐?如果今日不是姐姐及时赶到,只怕臣妾与肚里面的孩儿都死得不明不白,还要冤枉玉贵人呢。”说完别有深夜地看了一眼玉贵人:“臣妾只等孩儿平安下地,日后一切都还要姐姐多多担待呢。”
阮飞烟像想起了什么,她认真地问:“当日你是上了琅房休息,途中除了异香还有什么奇怪的事?”
丽贵嫔摇摇头,她再傻也知道那异香便是迷香,不然她跟雨棠怎么一闻就倒下了?
还有那传话宫女,看样子根本是男扮女装混了进来的。
阮飞烟见她那边问不出什么,便转头问玉贵人:“你可发现了什么?”
玉贵人还为今天的冒失后悔不已,见问及她,只好尽力思考后答:“臣妾只是听那传话宫女说丽贵嫔请盈贵人上琅房,有话跟盈贵人说,臣妾不放心盈贵人一起去,便说要跟着去,那宫女也没说不让臣妾去,只是盈贵人说去去就来,不必臣妾陪伴,便没跟着去,后来见盈贵人被娘娘召回,臣妾一时好奇,想上去看看丽贵嫔到底有什么吩咐……”越说到最后,声音越低。
阮飞烟道:“在宫中每走一步都如踩薄冰上一样,你居然如此轻率,教本宫失望。”
丽贵嫔却茫然地道:“我根本就没命人叫玉贵人,更何况玉贵人与臣妾根本不熟,何来话说?”
疑点本就重重,但当时大家都没有察觉,以为只是寻常谈话,现在细细一想才知道,所有的事都一攻便破,就算当日丽贵嫔自毁长发玉贵人与盈贵人均在场,也不见得她们便是一伙的,又何来谈话一说?
阮飞烟见她们这么说,暗忖:难道自己跟盈贵人的事被人发现了?当然,如果能引到玉贵人前往,丽贵嫔的胎不保,当时只有玉贵人或盈贵人在场,那么她们两个便不能逃脱嫌疑,丽贵嫔又昏迷下失去孩子,此事怎么说都说不清的,如此一来,便不止是一尸两命了,这招好狠,如果不是自己有心留意着,盈贵人今日便糊里糊涂遭到毒手了。
思及此,手心居然冒出细细的冷汗,好险。
很明显来者是冲着盈贵人而来的。盈贵人,她到底得罪了什么人呢?
再也无心饮宴,推说今天累了,早早回到寝宫休息。凌香端出玫瑰水,上面飘着红色的玫瑰花瓣,她除了护甲将手泡在水里,懒懒地道:“去太医院把许明傅请过来吧。”
“娘娘,今天太医院是另一位太医值班,按宫规,不用值班的太医都是在日落之前离宫的。”凌香细心地在一旁添加热水,让盘水里的水不要太快冷却。
“那就出宫请,说本宫身体不适,只有他本宫才放心。”转头对雪梅道:“你去吧。”
雪梅一转身出去请许明傅进宫。
拨弄着铜盘里的水,阮飞烟又问:“今天皇上翻的是哪个的牌子?”
“是储秀宫的盈贵人。”
果然是她,泡在水里的手停下了拨水的动作,轻咬下唇,虽然自己曾跟皇上说过不要总来烟荷宫,对其它妃嫔也要雨水均分,但今个月,玉贵人有孕不能侍寝,盈贵人已经被翻了四次牌子,如此下去,盈贵人只怕不想成为众敌也难。
许明傅有恩于她,但她待许明傅也不薄,许明傅在城郊置的大宅以及乡下的父母均是她阮飞烟一手安置,衣食无忧,受君之禄,担君之忧,乃是平常事。
至于深夜命他急匆匆赶入宫,真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所以阮飞烟也略表歉意:“这么晚了还叫大人跑这一趟,本宫心过意不去。”
许明傅略施一礼,平息了气喘后道:“娘娘这是言重了,不知娘娘哪里不舒服?”
阮飞烟略一抬手,凌香与雪梅无声地退了出去,她才道:“本宫并无任何不适,只是心有点不舒服,许太医开几服治疗心病的药给本宫即可。”
“娘娘心不舒服就要心药,微臣本事再大也要得晓娘娘患的什么病才能对症下药。”
“盈贵人最近盛宠,叫本宫心慌,你去开点药,不必过猛,就叫她不能面圣好了。”盈贵人花容月貌,只要身上或脸上长了东西,这样她自己就会避嫌,如此一来,才能保全她。今日之事是自己有先见之明,早一步截住了她,但她也不可能一天24小时待在她身边,只要她不能面圣,其它女子才放心。思量之下她又叮嘱到:“没有生命危险,又没有副作用的才可。”
许明傅略一思索后道:“药引不如就用白酒煮牛肉,还要黄牛肉,这样,盈贵人吃了后会引起牙齿发炎,牙痛如大病,到时盈贵人必定传召太医,如此,微臣才有机会在药里加其它药。”
这倒是个不错的方法,只见阮飞烟笑了笑,伸手抚了下插在案上的荷花,初夏,荷花盛放的季节,但烟荷宫已经移走了大缸改种玫瑰,她抚着上面荷花的叶子,笑问:“如此一来怕是一两个月她都不能面圣,难道你就不怕她说你医术不精么?”
“为了娘娘心安,臣只好认了。”
阮飞烟哈哈一笑:“不枉本宫对你这么好,那你便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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