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真心谁是假意
冷宫内,就算你想逍遥世外,也不是你不去惹人,人就不来惹你的。Www.Pinwenba.Com 吧这晚烛火微晃,本来想着在冷宫中,腊烛这些东西都尤为珍贵,正准备不要浪费这平时随手即弃的东西,早点上床歇着,明天一早再起来再些针线活,好让许大人带出宫换些零花,没想到人影一晃,旋施夜不知什么时候白衣白裙地站在那里。月色下,更显得他白衣飘飘,长身玉立。
阮飞烟站起来:“师兄。”
“我知道你被打入冷宫,雪梅去了洗衣局,我是来看你好不好的。”
阮飞烟看了看落泊的处境,苦笑道:“师兄看到了,我已经尽了力,保住了贱命,也保住了雪梅的命,只是,雪梅却要在洗衣局干粗活。”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旋施夜道:“其实你如果愿意,师兄会带你走。”
“走?走去哪里?”阮飞烟站起来,倒了那杯早已凉掉的茶再换一杯热茶给他:“天下皆黄土,如果被他发现,估计他会挖地三尺将我挖出来,到时可能就是生要见人,死要见尸了。”
“师妹何必悲观,只要师妹决心要走,师兄定必安排妥当。”
“师兄好意烟儿心领。”言下之意是师兄不必再相劝了,我是不会走的。一个人走当然容易,可是原主的身体似乎并不想离开这里,她心里惦记着生母,惦记着那个说纵然会有很多女人,但心中只有她的那个男人。她的身体浮现出一股不舍,舍不得离开这个与他呼吸同一片空气的天空。
万般皆是命啊……
最后,旋施夜拿出一个瓶子,晶莹剔透的瓶子装着十几颗黑色的小药丸:“这是还魂丸,主治内伤,内服一次一丸,你给初菊吃吧。”
“多谢师兄。”
又拿出另一个棕色瓶子,里面那些液体是暗黑色的,他道:“这是金创药,涂在创口上不出三日便会痊愈,好了后且不留疤痕,初菊身上的伤这么重,这药应该用得着。”
“师兄……”阮飞烟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按道理,初菊只是她的家生丫鬟,跟旋施夜并没有半点关系。
“你一个人在宫中要多保重,师父那边,我自会跟他老人家说。”说完旋施夜就要离去。
“师兄……”阮飞烟急呼。这么难得见到师兄,可不能就此让他走啊。
“师妹还有事?”
“师兄,你跟师父也要保重。”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本来是想托师兄出宫后去探望母亲,可是居然说不出去。因为思及师兄与母亲并认识,如此一来定惹来不少误会。现在这般情景,还不够乱么?唉,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算了。
旋施夜听了后勾起嘴角,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多谢师妹关心!”
旋施夜看了她一眼,便一个潇洒的转身,阮飞烟只看到白衣一角,再回过神,早已不见了旋施夜,烛光依旧,就好像他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手中那两瓶药是唯一证明旋施夜来过的痕迹。
拿着药走到初菊的房间,初菊早已睡下,均匀的呼吸下辗转反侧的身体,不时传来几声呻吟,想是碰到伤口忍不住轻呼出口。
轻轻掀起被子,对着她裸露在外的手臂轻涂药水,尽管动作很轻,初菊还是醒了,借着烛火看到阮飞烟关切的脸,她愕然:“小姐?”
“你醒了正好,给我看看你身上还有什么伤口是没有处理的?”扬了扬手中的药瓶:“这是旋师兄送来的,药力很好,我看刚涂在你手上,伤口已经结痂,估计过不了几天痂掉下来,皮肤就如从前一样光滑了。”
“小姐……”初菊眼泪涮一下流了出来,哽咽地道:“初菊不碍事,小姐要小心自己的身子才好。”
阮飞烟道:“初菊好了,才有精力去照顾小姐,对么?”
初菊用力点点头。
阮飞烟别过脸:“那么,初菊乖,给小姐看看初菊身上还有哪些伤口。”说完伸手去解初菊的衣服。
初菊脸上微红,还来不及阻止阮飞烟,却见阮飞烟却已发出一声惊呼:“怎么会这样。”触目惊心的几条疤痕横七竖八地展现在她眼前,伤口虽然清洗过,可是并没痊愈,有些伤口深的已经流出浓水……
阮飞烟用棉珠沾着药水小心翼翼地涂在那些伤口上,同时用嘴轻吹:“忍着点。”
初菊含泪忍着疼痛,本来想着小姐没事,她自己又捡了一条命,总觉得上天对自己不薄,现在看小姐居然亲自替自己敷药,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眼泪无声地滑落,滴在被子上,一下子化了开去,像投入荷塘中的石子一样,只荡开一个水印,再也找不到。
涂好前面的伤痕,又命初菊伏在柔软的棉被上,开始涂她的后背,后背比前面更不堪入目,边涂阮飞烟边问:“她们怎么下这么重的手?”
初菊道:“他们一直问小姐的事,奴婢说不知逆,他们就打,说什么要打到我说为止。他们还问小姐是不是阮家嫡女,我说是,他们又打我。”初菊哭道:“小姐,在阮府以及在宫外,他们都说小姐是阮家嫡女,怎么到了这个时候他们倒怀疑小姐的身份?”
看样子他们已经怀疑了,本以为晓月为了得到皇后信任会将自己的事全部说给皇后听,看来晓月还留有一手,这才会让他们想从初菊这里下手,得到证据后,阮家算是灭门了。心中颤抖不已,阮飞烟喘着气道:“她们好狠的心,我跟她们无怨无仇,居然要赶尽杀绝。”
“小姐,我不明白。”初菊睁着无辜的双眼道。
“有时知道的越多对自己越不利。”阮飞烟拍了拍她的手:“涂了药早点休息吧,幸亏师兄拿了药过来,不然你的伤口发炎就发烦了。”
“小姐也早点睡。”躲在床上的初菊含笑看着阮飞烟:“小姐放心,就算我知道小姐的秘密,我也是不会说出去的,打死都不会说。”
“不要再说什么死不死了,现在大家都停了下来,好趁机休息恢复元气,其它的事就不要想太多了。”替她掖好被角,阮飞烟站起来炊熄烛火离去。
好一个晓月,她也晓得事情的轻重。
既然知道晓月并没有将这个重大的秘密说出去,可以说是暂时松了一口气。她回到房中,独对明月,不知怎么想起那天四爷对她说过的话:他说以后烟儿犯下什么错他都不会要她的人头。
叹息一声,他做到了,只是,从此与君隔。冷宫这种地方,万岁爷是不会踏足的,如果要见上一面,必须靠她夜访皇帝的宫殿,如此才有可能见面。可是,他还会想见她么?
第二天天才刚亮月贵人居然来访,因为不用向皇后请安的原故,娴妃与阮飞烟都还没有起床,忽然听见初菊说月贵人来,她们俩人都以为是做梦,连忙起床梳洗,出门迎接,看见月贵人挺着个大胆站在寒风中,身边只有两个宫女与一个内监,不甘问:“月贵人怎么来到贱地?”
“闲着也是闲着,心里惦记着姐姐,就来了,没想到今天刮起了北风,姐姐在这里还好吧?”
抬头一看才知树丫早已光秃秃,本是深秋的天气,被北风一吹,凉飚飚的倍感凄凉。初冬……终究还是来了,彷佛来得比往年要早。阮飞烟站在门口一会已经被吹得鼻端通红,慰不住缩了缩身子:“有劳月贵人挂心,我在这里很好,只是清静惯了便不喜欢别人打扰,屋内也没什么好招呼贵人,贵人别见怪就好。”
“我也没打算进去,说几句我就走了,姐姐真是太客气。”说完向身后宫女使了个眼神,宫女们拿着手中锦盒走上前,月贵人道:“天气转凉也不知道姐姐衣饰可够,妹妹这里略表心意,这些都是妹妹闲时做的,想着也合姐姐的尺寸,望姐姐不嫌弃才好。”
阮飞烟看都不看那些东西一眼,只道:“我都已经成为冷宫中人,贵人又何必白费心机?还是拿去送给你应该送的人吧。”
晓月见她这么说,也冷笑道:“既然姐姐这么说,我也没什么可说的了。不过姐姐可不要忘记,你并不是阮家嫡女,如果被皇上知道,你说他会不会只是打你进冷宫这么简单?”
“现在跟我说这些还有什么用?如果早前些你说与皇后听,一来更取得皇后宽心,二来又可除去我这个眼中钉,真不明白,聪明如你,居然也有棋差一着的时候。”此话说得讽刺不已,却也很想知道晓月到底为什么不将这个秘密说出去好一网打尽,所以阮飞烟继续冷笑:“别忘了,你也是我的家生丫头,皇上如果对本宫痛下杀手,那么,你认为你会逃得过?还是你天真地以为为皇上诞下皇子,你便可以母凭子贵?”
“姐姐误会晓月了,本来想着有幸得到皇上皇后垂爱,日后与姐姐同声同气,也好互相有个照应,没想到姐姐这么想晓月,晓月真的好伤心,好难过。”说完,果然湿了眼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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